进入世界;罗小黑战记(蓝溪镇)
世界简介:每逢乱世,老君便会四处游历,随缘收留无家可归之人,让他们在自己的庇护下生活。战乱平息后,他们可自由离开,亦可选择留下。那处安身之所,名为蓝溪镇。
任务奖励:契约者身份
任务失败:无
支线任务:无
警告:请勿在本世界提及‘乐园’的一切,如警告无效,将强制处决!
世界,开始!
冰冷的提示文本在视网膜上清淅浮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意味。
“生存,强制处决”刘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刚从死亡恐惧逃离出来的平静心情又一次被轮回乐园带动起来。
要在这个地方活够七天才算完成任务,可他感觉自己一天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啊?
至于说进入的是罗小黑战记的世界,蓝溪镇的时间剧情跨幅度很大,他又不知道现在是那个时间段。
而且面对随时会被土匪干掉的现状,这个知晓世界剧情的优点好象也没啥用。
车队行进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了一个破败的小村庄。
村庄里冒着几缕黑烟,哭喊声和叫骂声隐隐传来。显然,这个村子刚刚遭受了洗劫。
刘宇所在的板车被驱赶着进了村,停在了村子中央一处还算完整的祠堂前。
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老弱妇孺,个个面带惊恐,低声啜泣着。
土匪们粗暴地将板车上的人推搡下来,赶进祠堂。
“都给老子老实待着!谁敢乱动,老子剁了他喂狗!”
一个象是小头目的土匪厉声喝道,随即带着大部分人开始挨家挨户地进一步搜刮财物。
刘宇被挤在祠堂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瑟瑟发抖。
他看着周围那些绝望而麻木的面孔,听着外面土匪嚣张的叫嚷和村民偶尔发出的惨叫,感觉自己就象掉进了一个冰冷的噩梦。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想着轮回乐园,一会儿想着怎么活下去,一会儿又绝望地觉得根本不可能撑过七天。
冰冷的墙壁硌着他的脊背,一种熟悉的、被束缚的压抑感莫名袭来。
他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极致的恐惧深处,某种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正象被敲打的火石般,偶尔迸发出一两颗被极力压抑的火星。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他牙齿打着颤,内心被无助和恐惧填满。
他甚至产生了一丝荒谬的念头:也许乖乖听话,这些土匪看自己没什么用,也许会把自己当个苦力,至少能暂时活命?
就在他胡思乱想,精神近乎崩溃之际,祠堂门口传来了动静。
几个完成搜刮的土匪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酒气和淫邪的笑容。他们的目光在祠堂里惊恐的女眷身上扫来扫去。
“妈的,搜了半天也没多少油水,晦气!”一个三角眼的土匪吐了口唾沫,“不过这几个小娘们长得还挺水灵”
“嘿嘿,大哥说得是,正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去去晦气!”另一个矮胖土匪搓着手,谄媚地笑道。
三角眼土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锁定了离门口不远的一个年轻村妇。
那村妇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体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就你了!”三角眼土匪狞笑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村妇的骼膊,就要往外拖。
“啊!不要!放开我娘!”小女孩吓得大哭起来,死死抱住母亲的腿。
村妇也发出凄厉的哭喊和求饶:“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吧!孩子还小”
祠堂里的其他人都吓得低下头,敢怒不敢言,恐惧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刘宇的心脏骤然缩紧!
那对母女就离他不到三步远!
他看着那土匪丑恶的嘴脸,听着母女绝望的哭喊,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源自现代教育形成的良知瞬间冲垮了恐惧!
“住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刘宇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颤斗,但却异常清淅:“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放开她!”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巨大的恐惧再次将他淹没,腿肚子软得几乎站不住。
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刘宇身上。
那三角眼土匪动作一顿,扭过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吓得脸色比纸还白,身体抖得象筛糠一样的文弱“书生”。
“哟呵?”三角眼土匪松开村妇,饶有兴致地走向刘宇,脸上带着戏谑的残忍:“哪儿来的小鬼?活腻歪了?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他身边的几个土匪也哄笑起来,围了上来。
“不,不是。大哥,求求你们,放过她们吧,这,这有违天和。”刘宇吓得语无伦次,只会苍白地求饶。
“天和?老子就是天!”三角眼土匪被逗乐了,猛地一巴掌狠狠扇在刘宇脸上!
“啪!”
一声脆响,刘宇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木,随即火辣辣地疼起来,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
他被打得跟跄着撞在墙上,差点晕过去。
那一瞬间的剧痛和羞辱,象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被牢牢锁死的角落。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哒”响了一下,但他来不及细想。
“妈的,给你脸了!”三角眼土匪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在刘宇肚子上。
“呃啊!”刘宇痛呼一声,蜷缩着倒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土匪们围着他,拳脚象雨点一样落下,肆意地殴打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书生。
疼痛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不是打在现在的他身上,而是穿越了时空,与记忆中那条阴暗后巷里的痛楚重叠在一起。
而且一种陌生的、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感的炽热情绪,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开始在他冰冷的恐惧和绝望之下剧烈地涌动、翻腾!
某种被精心修饰过的外壳,在纯粹的暴力面前,发出了细微的、即将碎裂的脆响。
“打死他!”
“废物一个,也敢出头!”
剧烈的疼痛和屈辱感淹没了刘宇,他只能抱着头,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这一切。死亡的恐惧前所未有的清淅。
就在三角眼土匪打累了,脸上狞色一现,抽出腰间的刀准备结果了这个碍事的书生时——
旁边那个矮胖的土匪却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骼膊:“哎!王哥!王哥!使不得,使不得啊!”
“滚开!老子宰了这个不开眼的酸儒!”三角眼土匪正在气头上,挣扎着还要动手。
矮胖土匪赶紧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道:“王哥!你忘了寨子的规矩了?上头三令五申,抓回去的货必须得是活的!死了的‘山君’它不要啊!你在这儿杀了他,回头数目对不上,惹得上头不快,少了‘赏赐’,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三角眼土匪闻言,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暴怒象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甚至恐惧。
他显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命令或者后果。
他恶狠狠地瞪了地上蜷缩的刘宇一眼,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妈的!算你小子命大!”他收起刀,骂骂咧咧道,“等把你献上去,看大人怎么炮制你!到时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这时——
“轰!!”
村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更加混乱的喊杀声和兵刃碰撞声!
“妈的!是赤焰军那帮杂碎!他们怎么找到这来的!”
一个土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他们肯定也是冲着货和寨子里的东西来的!”
“操!所有人!抄家伙!跟老子出去干死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坏了咋们的事!”
三角眼土匪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刘宇,恶狠狠地朝他吐了口唾沫:“把他看好了!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他!这批‘货’要是少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他招呼着大部分土匪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看起来年纪较轻、也有些紧张的土匪看守祠堂。
祠堂里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和刘宇痛苦的呻吟。
他瘫在地上,浑身剧痛,脸肿得老高,嘴角流血,意识都有些模糊。
“会死真的会死不想死我不能死”极致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在他脑中疯狂交战。
刚才被殴打时,那种冰冷的、压垮一切的绝望感再次浮现,但这一次,深处那蠢蠢欲动的东西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仿佛是一头被铁链锁得太久、终于嗅到了血腥味的凶兽,正在疯狂地撞击着枷锁!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飞快地扫视着。此刻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刘宇静静听着外面激烈的厮杀声,眼神却在那两个土匪身上看了一会儿后又摇晃周围想看看有没有趁手的东西。
他知道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等那批土匪回来,或者外面那批人赢了,他都逃不掉!
刘宇缓缓坐起身来,左手下意识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个动作透着一种与他此刻懦弱外表截然不符的凶狠决绝,仿佛这双手曾经无数次地紧握成拳,砸向什么东西。
有了!刘宇看到了不远处有半块拳头大小的碎砖和石头。那几块是之前屋顶震落的。
他的目光又偷偷瞄向那两个留守的土匪。
他们的注意力显然也被外面的战况吸引了,正紧张地通过门缝往外看,时不时低声交谈两句,握刀的手也不那么紧了。
就是现在!
刘宇猛地深吸一口气,压住全身的疼痛,如同一头从麻醉中惊醒、发现自己将被剥皮抽筋的猛兽,爆发出挣扎求生的最后力量!
他猛地扑向那几块碎砖,右手抓起最大最尖锐的一块,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土匪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嗖——啪!”
那块砖头划出一道不算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或者说幸运地)砸中了目标土匪的后脑!
那土匪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另一个土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下意识地回头:“狗子?你怎么”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刘宇已经象一头发现了猎物的孤狼,眼中闪铄着冰冷而饥饿的光,低着头猛冲了过来,用肩膀狠狠撞在他的腰侧!
“砰!”
那土匪猝不及防,被撞得重心不稳,惊呼着向后倒去。
刘宇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和伤势而跟着摔倒,但他摔倒的方向正好是那个土匪倒下的位置!
两人滚作一团,土匪惊慌地想要推开刘宇并去抓掉落在旁边的刀。
刘宇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把折射着寒光的刀,身体的某种本能在这一刻在死亡的威胁下彻底激活!
恐惧和疼痛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愉悦的专注,一种深埋于基因深处的、对暴力和掌控的渴望猛然苏醒!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那声音在欢呼,在咆哮,庆祝着某种天性的归来!
“啊!!!”刘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更象是野兽般的嘶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压住土匪抓刀的手,另一只手疯狂地在地上摸索,终于抓住了那把刀的刀柄!
入手一片冰凉和沉重,但这沉重感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仿佛这才是他应该握住的东西。
那土匪被刘宇眼中那种冰冷、疯狂、甚至带着一丝残忍快意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
刘宇单手握刀,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凭借着那股苏醒的、如本能般的凶狠和精准,朝着身下土匪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骇人。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那温热的触感非但没有让他恶心,反而象是一剂强心针,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起来!
身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刘宇猛地拔出刀,带出一股血箭。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转向祠堂里其他早已吓呆的人。
那眼神,不再是恐惧和哀求,而是一种扫视领地、评估威胁般的冰冷目光。
那些人被他如同恶鬼般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挤作一团。